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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上，一份凝聚“行政+检察”智慧的提案由九三学社中央委员会提交，“飞入”全国政协十四届二次会议会场。该项“关于完善市场主体简易注销程序 优化诚信法治营商环境”的提案，是由虹口区检察院社会治理检察建议转化而来，入选九三学社界别提案35件之一，是推进“恶意注销”诉源治理工作的经验结晶。 时间回到2021年5月底，有劳动者通过12345等渠道陆续反映虹口区某餐饮公司存在拖欠工资的情况。区人社部门接到线索后对该餐饮公司开展立案调查，发现公司门店已因经营不善关闭，但三位股东共拖欠30余名员工不同类项工资共11万余元未支付。 人社部门遂依规对该公司做出行政处理决定，责令其补发拖欠劳动者工资。但近一年过去，劳动者们迟迟未收到钱款，到了申请法院强制执行阶段，大家才发现公司已于半年前登记注销，钱款催缴因失去主体而无法进行，相关行政处理决定也因行政相对人灭失而最终被撤销。 如何解决？人社部门借助区行政检察协调小组平台，与区检察院联系会商执法难题。劳动者们也寄希望检察机关尽快督促行政机关帮助追讨欠薪。区检察院受理监督线索后，经走访行政监管部门、约谈股东，了解该公司情况、注销过程，最终确认公司明知尚有欠薪未足额偿付且已被劳动监察部门立案调查的情况下，仍出具虚假《注销清算报告》申请办理注销登记，存在“恶意注销”情况！ 虹口区检察院联合行政部门、公安、法院多措并举，一边着眼当下矛盾化解，以说理协商、司法救助、公开听证、民事支持起诉等方式联合并督促行政机关履行职责帮劳动者讨薪，一边开展检察融合履职，推动公司股东恶意注销刑事案件一并侦办，以涉嫌“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将一名股东移交公安机关…… 2023年4月，经行政机关、公安机关、检察机关和法院多方共同协力，三名股东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结清应支付的欠薪，顺利结案。 办案同时，检察官开展类案检索和调研，发现市场主体恶意注销情况较为多发，涉及问题复杂多样。但根本原因在于基层行政机关之间存在“信息壁垒”。检察官同时发现，行政执法机关和司法机关之间尚未形成共同参与的长效协作配合机制，不足以形成恶意注销防范和规制合力。 为从源头开展“恶意注销”治理，虹口区检察院先后向相关行政部门制发检察建议，建议其依法履行监管职责，加强对市场主体资格的调查核实，并探索建立信息共享机制，加强行政机关间信息共享、数据互通和工作衔接，打破“信息壁垒”。 为切实完善涉劳动纠纷领域案件的注销预警、信息通报、线索移送、检行协作等机制，构建企业注销信息共享机制和数据平台，2023年2月，区检察院牵头区人社部门、市场监管部门会签《关于建立涉劳动纠纷案件行政监管与行政检察工作衔接机制的意见（试行）》，率先探索在本区劳动保障监察部门与市场登记部门之间畅通信息互通渠道。 同年9月，虹口区检察院又以点带面，依托区委全面依法治区行政检察协调小组，形成上海市首个基层《关于加强市场主体行政执法司法信息互通和衔接配合机制的意见（试行）》，最大限度降低企业恶意注销风险，营造开放透明、诚实守信、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通过检察+行政的同向发力，营造诚实守信的市场秩序。 而在履职中，检察官发现利用“承诺制”恶意注销企业的现象并非个例，不仅在上海，乃至全国范围内都具有一定的典型性。于是检察官开始思考，如何跳出就案办案的思维窠臼，运用大数据实现对此类恶意注销案件的监督治理。 对此，虹口区检察院发挥院技术创新实验室团队人才优势，自主探索设计了“企业恶意注销民事行政检察监督模型”，进行涉企案件数据的对比碰撞，用于发现在民事执行、行政非诉执行、行政执法案件中可能存在的企业恶意注销行为，挖掘恶意注销高风险企业，通过大数据赋能开展恶意注销治理，为法律监督插上科技翅膀。 经调查核实，一旦发现企业确实存在恶意注销的情形，检察官可通过检察建议等方式督促相关行政单位与法院对企业恶意注销行为进行依法处理。该模型荣获上海市检察机关大数据赋能法律监督模型优秀奖，目前通过模型发现监督线索8件、制发检察建议8份。 基于“恶意注销”一系列诉源治理工作，为履行检察官社会责任和担当，兼任基层法治观察员的区检察院行政检察官刘强将该工作“提炼再升级”，梳理成《关于基层“放管服”背景下规制企业恶意“注销换壳”行为的法治观察建议》，针对基层“放管服”改革钻空子扰乱市场经济秩序、损害国有资产的行为，建议从法治完善、信息互通、检察监督等角度加强研究应对。 2024年1月，在上海市委依法治市办举办2023年度市级优秀基层法治观察建议颁奖仪式暨交流研讨会中，该建议获评“2023 年度十大市级优秀基层法治观察建议”。 令人欣喜的是，2024年2月18日，上海发布的7.0版《持续打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行动方案》提到：“探索推动企业登记信息变更后在有关部门业务系统中自动更新”。 2月27日，全国两会召开前夕，九三学社中央全国两会媒体通气会上公布，九三学社拟向全国政协十四届二次会议提交社中央名义提案28件，提交九三学社界别提案35件，其中就包括由虹口区检察院的社会治理检察建议所转化的“关于完善市场主体简易注销程序优化诚信法治营商环境的提案”。 2024年3月21日，喜讯再次传来：“2023年度上海市检察机关创新成果新鲜出炉”，虹口检察院“构建涉市场主体行政执法司法信息互通和衔接配合机制护航法治化营商环境”作为全市检察机关25项创新成果之一获得表彰！可以期待的是，检察监督+民主监督共治合力的效应，即将放到最大。 从一份社会治理检察建议，到一份全国两会提案，其中凝结着基层检察机关和行政部门近两年多的努力和心血，也体现了虹口区检察院一直以来秉持的理念——“求办案极致、铸监督品牌”，将每一个案件公正办理到极致、法律监督开展到极致、社会治理效果发挥到极致……而这也正契合当前最高检“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的要求。 每一寸围绕“小切口”的努力掘进都有意义，都可能撬动社会治理的“大变化”，而这些“变化”最终会成为有利百姓民生的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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